“是啊,她去找你母亲说了这事,你娘亲生气得很,在你院子里等着。”王确忧心忡忡。

    “所以父亲您是来通风报信的?”王妡笑着问。

    “你还笑得出来。”王确想给女儿一个暴栗,然瞧着女儿都是大姑娘不多久就要嫁人了,不舍地收回了手。

    “你二婶那人……”君子不在背后道人是非,王确止住了话头,用一个意味深长的叹气代替,对女儿说:“你呀,也太顽劣了些,你母亲这次是真气狠了,你自己有点儿眼色。”

    “谢父亲指点,儿这就去找母亲领罚。”王妡福了一福,边朝自己的幽静轩走边说:“儿确实去谢家大闹了一场,请出了谢老太师为沈老封君和沈家女眷说项。”

    王确听了连连点头,女儿还是很乖巧的嘛,根本就不是二娣说的乖张,都主动认错领罚,她去谢家也是为了请……

    等等,请谁?

    “诶诶诶,姽婳。”王确三步两步追上女儿。

    “父亲?”王妡故作不解。

    “你刚刚说你请出了谁?”王确急切问:“是请出了谢老太师?他答应出面救你沈伯父一家?”

    王妡摇摇头:“只是请谢老太师出面与官家说项,让沈老封君和沈家的女眷们出台狱换在家中羁押。”

    王确

    热切的心瞬间凉了一半,强撑着一张笑脸说:“那也好,那也好,老封君年纪大了,受不得台狱那个罪。你能想到请谢老太师出面,甚好,甚好。”

    王妡看父亲整个人都蔫了,有点儿不忍心,但有些话她不得不说:“父亲,想要救沈元帅很难,握着沈元帅性命的人是这天下的至尊,哪怕正直如谢老太师,也不会舍了全家人的性命前程去为外人赌一个渺茫的机会。谢老太师能出面救出沈家女眷们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帝王手握生杀予夺至高权柄,天下人在他眼中皆为蝼蚁,朝堂之上谁不是拖家带口一大家子,谁又能真正能够豁出全家性命去救一个外人?

    宰执们文武百官们没有错,谁能不自私呢。

    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父亲也没有错,他一颗赤子之心秉持世间公理与正义,只想为好友为冤屈者讨一个公道。

    梁帝也没有错,威胁皇权者不杀了,难道留到有朝一日成大患,哪怕是梁帝自认为的威胁。

    如果非要找出一个错来,那就权力本身的错吧!

    可是……

    王妡秀眉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