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沈行止睡得浅,听到脚步声便睁开双眼。
半夏一直侯着,点了灯,瞧清是胥家老太太。
老太太长得和善,雍容。
见到沈行止起身半躺着,老太太想要行大礼。
“不必,怎么着你都长我许多。”
沈行止脸色依旧苍白,接过半夏递过来的热茶饮了一口后重新将目光放在老太太身上。
“你们家怕是要换个医者了。”
“贵人是…”杀了…
老太太凝眉,沈行止如此作为不过分吗?
可谁料少年坐直身子,单手扶了一下伤口:“留不得便就是留不得。”
老太太不言语,在昏暗中被沈行止示意坐在木椅上。
“贵人走的这条路,是不是过于冒险了。老身知晓贵人与皇长孙之间隔阂久已,可如今仍未消减,贵人又差点送来性命。”
“哪里是我一手策划,你活了这么久,当真相信我一个孩子能够玩弄起边疆粮饷的谋策吗?我虽胆大妄为,可此事原不过是顺水推舟。”沈行止饮下茶水,舔舐嘴唇。
这次刺杀着实来的诡异,不过幸好被他顺水推舟,才总算是有惊无险。
“回京后胥家将会一夜之间平步青云,在氏族之间你们可要好好的做打算。”
“贵人为胥家带来荣华,胥家自然为信守承诺,做沈家的左右手。”
说起胥家与沈家,看起来丝毫无关联,可实际上瓜葛无数。
作为沈家属臣,胥家一直等待这次的机会。而沈行止作为沈家的少主代表沈家特意前来。
究其始末,尚有百年之久。
老太太长叹一声,看着沈行止少年老成,突然想到胥采薇:“贵人可要将这婚书…”
从怀中拿出一份大红帖子,沈行止接过,上面油墨久已,是有些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