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晟钧叫已装扮好的千张带大理寺一道上楼,他却与邝钦衡走得是后路的马厩,等了片刻,果然等着了从后面出来的赵延禧。
赵延禧惊慌失措下,好不容易缓一口气,在这后巷一下舒展开了手脚,高声问道:
“高公公,这下起驾回京么?”
沈晟钧听得这人声,在檐上微微探了一探身,看清来人后,眉毛一挑。
邝钦衡在他身侧,抬头望向少卿,压低声音道:“大人认得此人?也是从京城跟过来的么?”
沈晟钧无声地点了点头。
赵延禧是个不成事的,然而这宦官却是个老狐狸,他尾巴一抹,四下左右作视,心下便留了个口子,倒对着赵延禧拱起手,怪模怪样地笑起来:
“赵老板,这桩生意结了,往后回京请赵老板吃酒,见赵老板在这顾念着生意忙,就先走一步了。”
赵延禧瞠目结舌,被这一捧弄得左右迷蒙,忙不迭地要躬身下去:“哎呦使不得,使不得....”
这人躬身下去的手被宦官随侍一把托住,这宦官凑近他脖颈吹气,压低声音冷声说:“你知道些好歹,赶紧滚回京城!”
说罢撩了袍子,转身进了小轿,面上陡然换出一幅笑脸,笑道:“那便——就此别过了,赵老板,来日再会。”
赵延禧尚未及开口,这小轿轻便,便飞也似的直去了。
他在原处挠着脑袋,攥了衣角半晌,竟尚未知这宦官方才为何变得行动奇怪,仍是大咧咧地进去,边走边自言自语道:
“这些老狐狸,在玩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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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晟钧直到等着赵延禧回身进了楼,才顺着檐角一路到了窗边,临走时对邝钦衡撂下了句:
“去跟子敬一同,找个机会将这楼也好好查查。”
他猫腰一翻身,用剑柄敲了敲窗棂,待这白扇叶窗启了道缝,他便翻了进去。
纪酒月在里面拍了拍手,从缝中看了眼楼边儿下能落脚的地方,瞅着他说:
“呦,我看沈大人是不会走正路罢?也不知你是哪门子的君子,专捡这地方走。”
沈晟钧笑了笑,去自倒了两杯茶,端了其中一杯饮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