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觅再次见到陆知辞已是一月之后。

    那日正是冬至,天色还未大亮,浅觅就开始起床洗衣,冰冷刺骨的凉水冻得她两手僵硬。

    她刚将拧干的衣裳晾在竹竿上,一只鸽子就飞到上面去站着。

    不管她怎么赶,它就是不愿离开,还在干净的衣裳上留下几只爪印。

    浅觅被逼得没法,只得在院中寻了根小棍子,拿在手里,欲要将它吓走。

    “你在干什么呢!”陆知辞不知什么时候寻到这儿,一进来,就看见浅觅要打他的鸽子,自是有些生气。

    浅觅将棍子一扔,双手藏在身后,嘀咕道:“是它先来捣乱的,而且,我又没真打它。”

    陆知辞只唤了两声,鸽子就自己飞到他手中提着的鸟笼子里。

    浅觅取下竹竿上的衣裳,准备洗一洗上面的污渍。

    陆知辞这时才注意到鸽子惹的祸,扰了扰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下次它再来,你叱喝两声,将它吓走了就行。”

    “嗯。”浅觅轻轻应了声,在陆府的这一个月里,她早就听很多丫鬟姐姐们说过,有些话不能说的,绝对不能说,主子就是主子,是决定她们工钱的主子。

    陆知辞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浅觅搓洗衣裳,也觉得自己这鸽子惹的祸着实大了些,便抓出鸽子递到浅觅面前,问:“浅觅,你要不要逗一逗?”

    这鸽子可是他花了好大劲儿才买着的,院里别的小厮想摸一下,都还没有机会。

    怎知浅觅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这好大一堆衣裳都没洗完呢,再不抓紧,午饭都没得吃。”

    陆知辞有些意外,陆府家大业大,何时会饿着一个丫鬟了。

    而且这小姑娘到底是他自个儿在大街上买回来的,再怎么样,她终究是与其他的那些普通丫鬟们有所不同。

    陆知辞思索良久,问道,“这里的活儿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我把你调到我院子里去吧。”

    浅觅还未从陆知辞的这句话中反应过来,就见他提着鸟笼子飞快地跑了出去。

    浅觅只当他是随口说说罢了,她能在陆府里留下已是不易,怎还能轻易到他院子里去。

    可就在大家用午膳时,刘管家来到后院,找到浅觅,当着所有人的面,叫她今后去二少爷院中做事。

    浅觅收拾好东西,来到陆知辞的院子时,陆知辞正站在窗边,喂着他的那几只小鸟,见浅觅一来,就朝她扔了一个东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