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那双如黛的远山眉紧蹙。

    “算了,我也没那夺人之物的恶习,太后娘娘的赏赐,算是暴殄天物了。”张年娇语连炮诛,她眼珠子一转,满是嫌恶地推开枝枝,“坊间还传闻你会嫁入东宫,就你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竟然还妄想攀上东宫的高枝?”

    她不是蠢货,自然知道住在王府还需顾忌着。恰巧楚云砚对她处处忍让、从不告状,且每每她对楚云砚冷言冷语时皆挑在没有外人之时。

    楚云砚藏在袖下的指尖几乎嵌入掌心,脖颈上蜿蜒的青色脉络突出,眼中冷戾乍现,仿佛刚从地狱爬回人间一般。

    他凝着张年娇,掀起眼皮缓缓道,“张年娇。”

    张年娇听见声音,不屑地扬起下巴朝他看去,可楚云砚并不出声,张年娇冷哼一声,不耐道:“有话快说。”

    他仍是没出声,只是薄唇一启一阖。无声地告诉张年娇——

    “别、找、死。”

    楚云砚冲张年娇微微一笑,冷白面庞上升起冷戾,如同恶鬼拿着它的三叉戟索命般。

    张年娇后背陡然升起一股凉意,她浑身哆了哆。

    楚云砚皮相生得好,面若冠玉、天神之姿,他没有残废前是副煞神样,他残废后对她处处忍让,没半点脾气,从未有眼下的这副阴沉模样。这让她想起了以前的楚云砚……

    甚至有一种,她若再说下去,楚云砚定会将她扒骨剥皮的感觉。

    “道歉。”他又张了张唇。

    张年娇压下心头惧怕,叫她道歉?这怎么可能,她偏过头哼了声,“要走赶紧走,看了障眼。”

    楚云砚目光微沉,张年娇心中又是一惊,她闭了闭眼,“对不起。”

    说完红着脸飞快跑开了,心中暗骂不争气,不过是个病秧子,她怕什么?!

    枝枝看看张年娇的背影,又看看楚云砚,有点转不过来,“她为何忽然道歉了?”

    因着她始终站在楚云砚跟前,自然是不知道楚云砚是如何威胁恐吓张年娇的。

    楚云砚低咳了声,轻快道:“许是觉着良心有愧。”

    枝枝觉得在理,没多想,一路上还担心楚云砚会因张年娇的话而难过,免不得绞尽脑汁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