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队的几个月的努力小有成效,至少咸阳城的大多数人已然相信了真有那么一堆看病不收钱币和物品的“好心人”。

    赵高庆幸这个时代没电灯,不然按大伙现在的学习劲头,估计都是996的重度推崇者。

    这一日,她给几人布置了堆接下来的任务,抽空转去了农场。

    绕到鸡舍处,隶臣正剁了薤准备喂鸡。看见赵高来了,隶臣丢开柴刀,忙着行礼。

    赵高看了一圈小鸡崽儿,鸡舍被打理的清洁干燥,小鸡们顺着围栏撒欢,倍儿精神。

    “这几日可有状态不好的?”她逐一扫过里头落单的小鸡。

    隶臣道:“小人每日按先生所说的方法喂食,尚未发现有病症的。”

    她看了眼木盆里的薤,“薤还要掺着多喂几次,这东西防鸡瘟最有效了。”

    薤,就是秦人一度嫌弃的大蒜,拿去喂鸡也没人心疼。

    隶臣剁了半个月的薤,不知赵高是真懂,还是诓他,这成群的鸡倒是真没有出现一例病症。

    逛完鸡舍,赵成叫人请她去牛棚。

    牛棚进门处有块木板,刻有每日放牧饮水的具体时间,和对应到每人身上的耕牛。每头牛身上配有编号,体重年龄相近的被排在一块。

    不论是鸡舍,猪圈还是牛棚,赵高的第一要求是干燥。隶臣们每隔一段时日,会为圈舍替换干草,清理粪便。

    威牟看着赵高命人给牛强灌橘子皮熬成汁水,脸都绿了大半。暗想,小先生这次有些胡闹了,给鸡吃薤就算了,这怎么还能给牛喝这个呢?

    这样一想,他顿时为赵高忧虑,思虑过后,暗示她道:“官府中倒有养护耕牛的啬夫,请来教教这些隶臣,先生会轻松些。”

    赵高盯着隶臣一勺勺的橘子水灌下去,侧脸回道:“闾左不信赵高了?”

    威牟呐道:“耕牛不比其它,且这里数目众多,倘使出了事,小先生到时不好交代。”

    “多谢闾左好意,”她拱手道,“公子这般信任,我怎会拿耕牛开玩笑?再者,我对养殖一事,还算小有所得,十足的把握没有,八.九成还是有的。”

    威牟黯然叹气,看来小先生是铆劲儿要在耕牛这事上犯糊涂。他又有些不解,遂问道:“这橘子水,有什么说头?”

    赵高为他解疑:“这橘子水,可为耕牛驱虫健胃。先前安排隶臣不同时段放牛,是为耕牛的身体适应天气。如,春日里气寒,只饲喂两次,中午和夜间补一些干草。夏日天热,耕牛易食不下咽。因此最好日头出前和日落后喂食,中间补些调制的饲料,定要多饮水。”

    “至于饲槽里的食料,也要遵循少喂多添的规律,饲喂后半个时辰便清理。这样,不仅耕牛满足了食欲,槽里的剩下食料也不至于腐烂沤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