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锋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琢磨着没什么事,便问随侍的内务兵哪里有好玩的,亲兵小九连忙说:“马场那边新来了几批草原马,都是野捕的好马,皇子殿下不妨去挑一匹,以后能跟着马队出城打狼玩。”

    季锋洗漱完毕,便来到了马场,此时正是春季万物生发的季节,马场的马儿们走着走着就一阵狂奔,偶尔还要互相撕咬着打一架,看起来比影视城的马凶悍得多。边境的马和人一样,野蛮又躁动。

    季锋很快看上了一匹高大的黑马,无论是谁进入马场,恐怕第一眼看见的只能是它,这匹黑马威武得和黑龙化身一般,身上毛发漆黑油亮,筋骨健朗分明,行走之间犹如一架钢铁铸就的巨兽,季锋看见它就开始幻想他佩戴上银色马饰的样子,肯定威武极了。

    但是季锋指着它说想试骑的时候,小九为难了,这匹马是野马群里的马王,凶悍无比,抓他都伤了好几个人。到马场很久了也没人能驯服,把试图征服它的骑手们都摔得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将军骑自己的白羽骑习惯了,也懒得去和一个野马斗气,丢在马场里只为留着配种。这马凶悍无比,平时摔摔将士也就算了,如果今天把皇子摔了,小九苦着脸想,自己肯定要吃军杖的!但是小九好说歹说,季锋还是不顾他的阻拦,窜进马场跳上了马背。

    “弓马娴熟的升级按钮一直是灰色的。”季锋暗暗想着,“明明是可升级的技能书,到底缺了什么?换匹好马试试,反正我这个身体吃了大力丸,皮糙肉厚摔也不怕。”

    果然如季锋所想,他骑驽马一直无法升级的技能书,在他骑上这匹悍马的时候,升级按钮变亮了!

    小九一时没拦住皇子的作死,在旁边挥着手制止,又怕惊叫吓到马和殿下只能闭着嘴比划,当他看见黑马人立而起,试图摔下身上的人的时候,差点大叫起来:“殿下!”

    不料这个殿下真的有点本事,明明马上要被摔下来了,在他的控制之下,黑马突然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疑惑,犹犹豫豫的放下了蹄子。

    “嚯,从初级升到中级都压不住你,升到高级才行,我的积分啊!!”季锋一边接受小九的彩虹屁,一边心疼积分,心中哀嚎不已。

    此时,偏厅里发生了一场能够震动整个边军的问话。

    “铛!”赵伯然颤抖着手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强忍着不敢置信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一旁等程信鸿一脸铁青,一掌拍在了桌上站了起来,绕着两个跪着的人转了两圈。

    座下一身平民打扮的探子流着泪再次叩首:“请将军节哀,请军师节哀!我们大齐,真的亡国了!”

    地上跪着的另外一人还算冷静,也可能是心如死灰,他补充道:“我们装扮成樵夫,在吉祥镇外砍柴,本没有指望能进入封闭的吉祥镇,但是不知道为何,吉祥镇开禁了,我们进入镇中打听,才知中原已经风云变幻,中原这十年连续三年大旱又连续三年洪灾,早就是十室九空,南患本来已经平息,灾难之后又起兵造反,称天命已经不在大齐,一路势如破竹,仅仅用了一年,直接打入京都!”

    流泪的暗探接话道:“......正是如此!进入京都后,按照吉祥镇内行商的说法,所有皇室宗亲被一网打尽,全部被逆贼灭门抄家,一个不留。南贼的首领自封为天顺帝,改国号为熹....”

    另外一人摇摇头:“皇室宗亲并不能算全部杀死,还有皇子和宗亲在自己的封地,也被南贼的朝廷下令一一处死,也不知道杀完没有,按照行商的说法,南贼和疯了一样,搜山检海的搜寻皇室宗亲的下落,如果哪里传出有皇族消息,马上大军压过,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赵伯然握紧腰间的弯刀,心中惊疑不定,不禁看向了程信鸿,程信鸿让两人退下,转身跟赵伯然对视,两个人相顾无言。

    赵伯然突然叹了口气,苦笑道:“现在,我们终于知道锋殿下是怎么来的边境了,一路被追杀过来的!怪不得不敢跟我们说实话,锋殿下现在不敢赌我们的忠诚,如果熹国得知了他的身份,大军压境,他不敢去赌我们会不会把他交出去。”

    程信鸿坚定道:“我会用时间去让殿下相信我们边军的忠诚。收复吉祥镇之后,我们继续入关。虽然熹国反贼势大,我们势单力孤,但是大义在我们这边,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我相信我们汉民绝对不愿意被南方来的野蛮人统治,只要我们打出皇子的旗帜,中原豪杰们必定举家相投,天下有识之士必定应者云集。”

    赵伯然微微颌首表示赞同,这个小书房内,两人已经默默在心里确定了自己的使命:保护天家最后的血脉,并为了复国流干最后一丝血。

    今天的坏消息并不止于此,斥候急匆匆的带着消息赶回府内,很快众人就得知,北蛮的大军冲着荒原城而来。

    荒原城内负责和谈事项的北蛮使者,无辜的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北蛮的大军已经距离城内不到一日的距离了。程信鸿真不知道北蛮哪里来的狗胆,之前差点被打回他们的首都,北蛮从大齐手中抢来的版图节节后退,这么多年来以一国之力和他们一个靠军屯活下去的残军打得有来有回已经够跌份了,现在和谈期间还敢开大军入境?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