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舔了？！
听着薄擎的声音，唐苏直接气炸了。
奈何她的身体太不争气，被用力甩了这一下，她一时半会儿从地上站不起来，而且，手腕血流得更厉害了。
秦暮烟当然也不想跪，但薄擎这么用力地按着她，她根本就直不起双腿。
纵然早就已经对薄擎彻底绝望，被他这么无情又残忍地对待，她的眼眶，还是克制不住地氤氲了一层雾气。
秦暮烟的视线，一点点飘远，面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她仿佛，又回到了她八岁那年，那场地震中的天崩地裂。
地震过后，家园破碎，满目疮痍。
她与相依为命的姥姥失散，不管她怎么拼命地找寻，都找不到姥姥的踪迹。
余震来袭，又是一场地动山摇。
她在找寻姥姥的过程中，清晰地看到，一座危楼坍塌，一个眉眼清澈的少年，被掩埋在废墟之下。
可能是看到那少年孤零零的身影，她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也可能，只是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那么一条生命在她面前逝去。
她冲到那座废墟面前，拼命地扒着那厚重的水泥、沙土。
她扒得手上一派的血肉模糊，最终，指甲盖都寻不到了，总算是把那个少年，从废墟中救了出来。
少年的眼睛看不到了，他却能温柔地唤她小月牙。
那样的温暖，仿佛，姥姥就在她身边。
秦暮烟从来没有后悔过，将双手磨烂，把薄擎从废墟中扒出来的事情。
哪怕，他断了她的生路，她只能跳海自杀，她也不曾后悔过。
但是这一刻，她忽然就后悔了。
忽然就后悔，她救出了这么一只，只会被人蒙蔽的魔鬼。